两公里外的大难不死


  作为一个二十五岁的男性,如果有一定的作为,人们通常在他们的前面加上“有为”,称呼为“有为青年”,而我认为,到了二十五岁却还没有明显作为的男性,我可以说他刚刚步入青年也不为过,毕竟他离三十而立还有一定的时日。

  我就是这样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但是我却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了,这样看起来颇让人尴尬,形成这一囧状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才二十五岁,更不是因为我在刚成年后的一年里就已经实质性的早熟了,而是我的孩子五岁了不知道他的妈妈是谁,妈妈的容貌也无从找寻。

  儿子没有问过我这样的事情,他看起来比一般的孩子内向,这可能是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起过孩子必须经过妈妈十月怀胎才能来到人世,但是这也不影响他知道自己应该有一个妈妈,妈妈漂不漂亮也不是影响他问起这样的事情的缘由,因为他还不会分辨这些,他应该在出去玩的时候看见诸多不协调,或者产生某种莫名的缺憾的时候就会问我,但是他从来没有这样做。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准备了解我的人,我已经是一个单身家庭的支柱了,但是我还没有半点作为,让我感觉到压力的来源是我的邻居开始创业了,他在闹市区选了一个较好的门面,开始经营一家牛仔裤店,他看起来一帆风顺,这样我的压力就滋生起来。

  我的邻居赚不赚钱和我没有关系,如果硬要和我扯上关系,那仅有的强加于身的半点关系就是引发了我赚钱的冲动,我觉得赚钱可以走很多途径,比如说在一家广告公司送印刷制品,再比如说到砂石矿卖苦力,抑或在高档酒店里做男招待,要我开一家牛仔裤店,我没有现成的本钱。


  我在仅有的十几平方的屋子里寻找赚钱的途径,我觉得我除了有一个五岁的儿子,长相还算端正,年龄还有一定的资本,排除卖苦力,排除送印刷制品,在男招待的选择上停下来纠结,我觉得我可以用这行做一个跳板,认识阔太太,这样可以实现创业的念头。

  我的最终目的是创业,这是毋庸置疑的,可能我创业的途径仅停留在开一家看相不错的牛仔裤店。但是我迫切的需要找到一个有钱的阔太太,这个阔太太还应当慷慨解囊,这得有一定的前提,这样的阔太太在经济上相对独立,再者她和丈夫的关系有一定的隔阂,最后我确实有吸引他慷慨解囊的地方。

  我住的这个城市不算太大,新闻报纸相对不多,但是免费阅读的发布招聘广告的印刷制品倒是屡见不鲜,我把它们铺在床上,仔细的看酒店的招聘广告,但是我的想法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样的工作都是匿名短信发到你的手机里,而且本地的基本全无,需要跋山涉水走出原来住的地方,这对于拖着一个五岁孩子的二十五岁青年是诸多不便的。

  我只是想找一个有钱的中年妇女,相貌是否好看还未确定,当然如果能被有钱又美貌的单身女青年相中,我更是莫大的欢心,但是我至始至终没有向这样的想法靠拢。我知道找到一笔钱让我全身心投入创业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想澄清一点,我不是好色的顽主,我之所以一心想找单身的女人,完全是出于创业的缘故,如果我好色的话,我可以把要求提的再高一点,找一个年轻美貌的单身女青年,但是这样的女青年不一定有钱,就算有钱的话也不一定为我所用,尽管我需要的钱不是天文数字,我只是想开一家看起来不错的牛仔裤店,让我的五岁的儿子生活的好一点。



  二十五岁,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我的人生继续往下走的话,我应该做些什么呢?我当然是把赚到的钱放进儿子的口袋里,让他的每一天过得阳光灿烂。尽管这是进入不惑之年的男人才有的想法,但是此刻它确确实实冲斥着我的思维。

  我的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告诉我,像我这样的年龄并且还拖着一个孩子,更需要考虑个人问题了,我难以启齿,我告诉他我只想找个挣钱的途径,他说,赚钱是必然的,但是个人问题才是首要,孩子还小,没有记事,对妈妈的事情没有深刻的认知,你假如在这个时候遇见一个不错的女孩子,愿意把他当做亲生的看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孩子总是问起妈妈你会不自然的。

  我没有说孩子没有问过妈妈的事情,但是孩子快要到就读的年龄了,到了学校有妈妈或者爸爸轮流换着接送的时候,他一定会对这件事情敏感起来的。但是,我告诫自己一定要把持住目前的想法,我没有足够资金开店,更没有足够的资金娶妻,最重要的是让我遇见一个如愿的女子是何等难的事情。

  我现在的如愿女子,就是年龄大不大没关系,人长的美不美貌也没关系,单不单身也没关系,重要的是能给我如愿的钱,让我如愿的开一间看相不错的牛仔裤店。当然我意识到解决了她的生理问题的同时我的生理问题也随之游刃而解。

  我的朋友不这么想,他单独抽出时间把我约到小饭馆里,挑了一间不错的包厢,我想他是想和我促膝长谈,但是最后被我改为举杯畅饮,他说:“听说有一家单身俱乐部,在城里办得很红火,选择余地很大,不管是青年的、中年的还是年迈的,不管是有钱的、没钱的还是在两者之前的,都喜好聚在那里。”他说这话的时候已酒过数巡,我借着酒性耍道:“不是单身的有钱的有没有。”他被我说怔住了,一脸茫然,我们就在这股茫然中散去。

  说者此意,听者彼意,这是谈话造成后遗症的一种,但是这却给我很大的好处,我知道有钱没钱俱乐部牵,这样我总算为我的愿望找到了途径,并且可以稳当的迈出第一步。然而我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燃火自焚,找一个相貌丑陋没有钱财并且年迈的女人那是在风险之中的。

  朋友说的单身会所在离我住处两公里左右,严格的讲刚刚超过两公里,既然这样我说两公里外也不为过,我每天为两公里外的浮标爱情而努力,浮标爱情是一个特有名词,出现在我决定通过单身会所这一途径之后,我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伪装在浮标之下,而藏于浮标之上的浅表的爱情是一种虚幻的假象。

  垂钓者钓于心,我藏匿于浮标之下,人们只能用浮标之上的波动辨别我的爱情观,而我真实的与爱情毫无关系的想法却未跟随浮标而动。我只是用浮标作为掩饰,并把浮标作为诱饵反钓于人。

  浮标爱情这样看似无稽之谈的言论终于在我这里巧修活用起来,我步行去两公里之外,一路小跑,气喘吁吁,中途歇脚改潜心漫步,最终在一个小巷口发现了迷人的茶馆,城里的茶馆数不胜数,不值得我感觉迷人,我只是因为茶馆里的不同寻常而感觉到迷人这点上,表面上寻常至极的茶馆,同其他营业性质的没有任何区别,比如有时候我恰好遇见熟识的朋友,因为长时间疏于联络,恰好看见这家茶馆就会悠然的走进去,随便找一出感觉良好的位置坐下来,然后彼此推心置腹的侃,其他的和我抑或我的朋友没有关系。

  就是这样看起来和我毫无关系的茶馆,却是我的朋友数次提起,坚决推荐我来的单身会所,当然,我就这样走进去,找一处随便坐下来,服务员送来茶水,看不出一点特别的苗头,这里除了是一个营业性质的茶馆,看起来和我如愿的想法有一定的距离。

  我把我的关系不错的朋友约出来,这次是我主动的提个人问题,我其实就是想把想法的浮标甩在我的这位朋友身上,想观摩一点动静,我的傻傻的朋友怎么会意识到这一点,他为我的豁然开朗而言表欣慰。他是这样说的,这是一个自发的组织,当然和茶馆的老板娘有一点儿关系,老板娘是一个已婚的四十左右的女人,风韵犹存,可能未到四十也不确定,重要的是她正热衷于单身聚会事业。

  我就需要这样的女人,有一定的独立空间,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我问:“你看过她的男人么?”他说:“说实话没有。”他继续说,这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和你有关系的是你需要在她那里办一个确定单身的手续,然后她会给你标一个号,附送你一个胸徽,这样在下一次去,抑或以后去看见和你一样别在身上的异性朋友就是单身的了。

  我在以后的半个月,抑或以后更长的时候都把自己寄存在这个所谓单身俱乐部的茶馆里。老板娘一度成为我的猎物,我说过,不是单身有钱的中年妇女已然在我的搜索范围之类,但是她却没有让我接近的机会,她看起来没有把心思花在我身上的迹象,最重要的是她的胸口没有胸徽,表明她没有寻觅的意思。

  我知道茶馆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相亲的和无需相亲的都会置身于此,这是一个营业性质的消费场所,相亲只是商家吸引顾客的噱头,然而这个噱头可以为我所用是让我最兴奋的。我发现茶馆里有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一直静静的坐着,如同我一样。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见她的报名手续,他的职业是私营业主,月收入颇高,当然我报名的时候也在这些栏目上如实填写了,我有理由相信我的计划已经有眉目了,我应该极尽全力把她拥为己有。

  她不与人交流,只是偶尔端起咖啡在嘴边稍微啜一口,我知道这是一个有涵养的女性的言行举止,我除了想开牛仔裤店,我还想写一篇不错的情感小说,在这之前我尝试着创作了不少类似的作品。在我为数不多的作品里,笔下事业成功并且年轻美貌的女子倒是屡见不鲜。

  我和她一步接近一步的往下交往,和我心目中的女子越来越接近,她看上去有钱,并且年轻美貌,而且言谈举止高雅,我为我在初试中有如此的成绩而骄傲,我想到朋友的叮嘱,假如真的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愿意照顾我的孩子,我可能会为此而犹豫,但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更有一定的经济基础,重要的是假如她愿意帮我开一家牛仔裤店的话,我因一时疏忽而错过将追悔莫及。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和她说起孩子的事情,她看起来特别的兴奋,她说她终于有儿子了,搞的我一时木讷,但是很快恢复自然,我要极力控制自己,假如她是如此的喜欢孩子的话,对于我而言是莫大的好事。她说希望我接上孩子去她的办公室,她要给孩子一个惊喜。我的五岁的孩子,恰好被奶奶接去短住,源于我要和她约会没有时间照顾,现在一时半伙也接不过来,但是我真的想去她的办公室看够究竟,我苦等这一天很久了,既然机会来了当然不能轻易放过,我多少是有一点冲动的,再以后这也不算机会了,只是常来常往的一个落点罢了。

  她看起来一直保持兴奋,说孩子来不来没关系,她就想去她的办公室,片刻都不能停留,这正中我的下怀,我和她兴致盎然的向她引导的地方走,确是在一个不错的小区里,当然办公室在小区里也有情理之中的地方。她把我领进屋子,没有给我煮咖啡,牛奶、红酒都没有,连一杯白开水都没有,屋子看起来有点乱,不像办公室的样子,她只是匆匆的翻箱倒柜,然后拿来一堆孩子的相片,我在屋里来回走动,忽然看见桌上夹着一张文件,上面写着精神鉴定书,我没有细看问她这是什么?

  她说营业执照,然后叫我过去,边喊边说,孩子终于回来了,我把文件平摊,醒目的看见她的名字,下面写着:间隙性精神病。我转头看照片被洒在地上,她哭着说:“孩子,我不想弄伤你的。”

  我破门而出,把门悄悄的掩上,别人在我身后指指点点,而我庆幸,我的两公里外的阴谋得以大难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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